《国际锐评》：美国能否在5年内再现载人登月

近日，美国副总统彭斯在美国国家空间委员会（NSC）表示，美国将在5年内（2025年前）将宇航员重新送上月球。彭斯这一表态是对总统特朗普2017年12月11日签署“太空政策指令”的再次确认，也是给21世纪版美国登月计划列出了明确时间表。

此前，有关美国“重返月球”计划，在小布什、奥巴马和特朗普三位总统任期内一直徘徊。小布什时期提出“星座”计划，责成波音等军工巨头研发代号“战神”的登月火箭。但“星座”计划研制预算大幅度超支和进度延期，到奥巴马时期被终结。而奥巴马则将美国的深空探索目标一步到位，直接锁定在火星上。

到特朗普任上，美国载人深空探索的科学目标再次回到了“星座”计划版本，即先登月球，再登火星，分两步走。因为，从工程角度来看，跳过月球直接登陆火星，难度太大。但特朗普版本的重返月球计划，相比小布什的“星座”计划又有很大区别，这就是：它将打破包括波音公司在内传统承包商的铁饭碗，允许新成立的私人承包商加盟。

当年奥巴马废除“星座”计划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预算极大超支。由于该计划唯一承包商——波音公司没有竞争对手，“星座”计划一度沦为“美国式的大锅饭”。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在与主承包商波音的博弈当中，没有任何议价空间，只能接受波音以各种理由提出的追加预算。而制造火箭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众多的上游厂家配套各种零部件和分系统，这些厂家也都跟着波音从美国登月计划这口锅里盛饭吃。正因如此，奥巴马最终下决心终止这个无底洞一般的“星座”计划。

同时，奥巴马在任上对美国航天工业进行了另一项重大改革，就是允许私人企业以服务提供商的角色承包NASA以及军方的发射任务。这对美国航天工业产生了重大影响，使得像太空探索这样的新兴航天企业得以跻身原本被波音、洛克希德·马丁等传统承包商牢牢把持的美国航天工业。

获得NASA的大订单后，太空探索公司迅速成为占据国际商用航天发射市场三分之一的航天工业新贵。它除了能让运载火箭从太空自动返回再重复使用，还研发出具备载人能力的新一代太空飞船——龙飞船。

今年3月，龙飞船实现了首次无人发射并与国际空间站对接，然后安全返回地球。这不仅使美国重新获得了载人航天的能力，也使NASA在与波音等老牌军工巨头博弈时更具底气。

彭斯此次宣布美国要在五年内登月，刚好是龙飞船成功返回地球后不久。值得寻味的是，彭斯在NSC讲话中还对波音进行了不点名、最后通牒式的严厉警告。其背景是：奥巴马在任时将“星座”计划下马之后，责成波音公司为首的军工利益集团研制一种名为太空发射系统（SLS）的重型火箭，用于日后的登陆火星及载人太空探索任务。但波音公司在SLS火箭的研发上再次施展了“拖字诀”，原计划2017年首飞的火箭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还每年至少从美国政府获得30亿美元先期研发预算。

对此，彭斯称“政府将考虑所有发射方案，不会承诺任何一家承包商。如果我们目前的承包商不能达到这一目标，那么我们将找到能达到这一目标的承包商。”这显然是暗示崛起的美国新锐太空企业。

值得关注的是，太空探索公司“重型猎鹰”运载火箭上周六（13日）进行了首次商业发射，将一枚沙特通讯卫星成功送入轨道。该火箭超过波音公司的产品，成为目前世界上现役运力最强的重型火箭。不过，“重型猎鹰”在指标上要比波音正在研发的SLS差很多，仅仅在现实中具备了替代波音产品的可能性。所以，美国政府仍希望由波音这个“嫡出”来完成登月大业。

这是因为，首先，太空探索公司火箭尚没有载人发射的成功范例，要挑起载人登月的大梁，就要进行一系列繁琐的验证发射。这个流程和周期将比使用波音火箭更加漫长。如果真如彭斯所言来个“挥泪斩马谡”，“5年登月”的豪言壮语恐要落空。

其次，彭斯作为美国国家空间委员会主席，对美国航天工业家底门儿清，自然也看得清波音的小算盘。SLS火箭指标看起来高大上，但它实

际是“星座”计划缩了水的遗产，对波音而言，并没有什么颠覆性的技术难关。

彭斯放狠话的真实意图在于敲打波音，通过为“5年登月”工程设置“后墙”来迫使承包商列出时间表，以期尽早实现载人登月计划。需要看到的是，正是有了太空探索公司这样的新鲜血液的加入，美国航天工业的生态相比小布什和奥巴马时期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从这个角度分析，美国“5年登月”计划具有一定的现实基础。国际锐评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