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解谜:博物馆文创新品类
国家典籍博物馆的《山海社的宝藏》吸引了大量观众参与。作者供图
提起文化创意产品,不少人脑子里首先浮现的还是老三样:冰箱贴、胶带、文具。近年来,国内各大博物馆也推出了一些新颖的文创,诸如故宫博物院的口红、苏州博物馆的唐寅泡花草茶等,颇有新意,符合“把展览带回家”的理念,即观众在参观博物馆后能带走的商品。而从2019年起,一类新的互动形式出现:博物馆解谜。
从密室到博物馆活动
密室逃脱是时下年轻人最喜欢的一种休闲方式,近年发展迅速。据相关统计,2019年中国密室行业用户数突破260万人,相比2018年增长约一倍,越来越多消费者开始体验密室。20岁到35岁的年轻人是密室行业的主要用户,占密室玩家的84%。
线下社交场景、体验式消费、沉浸式娱乐……密室之所以兴起,因为它满足了当下年轻人的需求。引人入胜、烧脑、好玩,培养观察力、逻辑思维能力与团队合作能力,这是密室吸引人之处。而大多数密室逃脱的本质,则是体验式的解谜。
放眼全球,博物馆与解谜游戏结合已有很长的时间。在欧洲及日本等国家,这已经是深受观众喜爱的博物馆活动之一。比如:在巴黎卢浮宫,就曾有一场《破译公式》的解谜活动。博物馆设计了有趣的游戏情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几十件大型艺术品没有回到卢浮宫的画廊里。1955年,秘密防御计划重新启动,是否能解开当年的秘密呢?——这便是观众需要在博物馆内通过探索完成的谜题。在巴黎歌剧院、荷兰博物馆、日本歌舞伎博物馆等,均已多次举办类似密室逃脱的解谜游戏。观众普遍反映形式十分有趣,且有助于他们了解博物馆的内容。
从解密到沉浸式体验
故宫博物院的《迷宫·如意琳琅图集》一书,可谓国内探索博物馆解谜类文创的元老。这本游戏书在某众筹网上,创下了2000万元众筹金额的奇迹,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解谜游戏广泛的受众基础。此书包含了诸多纸片等解谜道具,以引导受众在线索的引导下逐步解开谜题。略微遗憾的是,《迷宫·如意琳琅图集》以线上受众为主,只有少部分内容涉及故宫的线下实景。
很快,在2019年国际博物馆日,作为博物馆日活动主场的湖南省博物馆,推出了《马王堆符文之谜》。与之前同类游戏相比,它是可以在博物馆实地玩的解谜游戏,系为湖南省博物馆“长沙马王堆汉墓陈列”量身打造的。创作团队依据马王堆汉墓的考古资料,虚构了一位X教授。他参与了马王堆汉墓的发掘,又不得不在特殊历史时期保守一个秘密。观众则需要根据X教授留下的包裹,去解开这个秘密。“长沙马王堆汉墓陈列”就像是参与者大展身手的“密室”,观众手中的道具、现场的文物,都是解开秘密的关键。
这个活动在前期预约时,就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现象。5月18日当日,参与活动的不仅有预约成功的数百名观众,还有来长沙参加国际博物馆日主场活动的全国博物馆业界嘉宾。“我认为,在博物馆玩解谜游戏太酷了,这种体验感是无与伦比的。”一位参加过《马王堆符文之谜》的观众如是说;而也有专家认为,《马王堆符文之谜》是博物馆文创的新形式,其最大的意义在于,为观众开启了一种全新的观展方式。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并探索博物馆解谜。2019年10月,国家典籍博物馆推出“古董保卫局之《山海社的宝藏》”,场场爆满。
《山海社的宝藏》以保护珍贵古籍为主线,围绕“山海社”这一虚构的古代藏书机构而展开故事情节。谜题线索贯穿展览的六大部分,观众需要在诸多珍贵古籍善本、地理舆图中寻找答案、完成任务。据国家典籍博物馆陈列部副主任顾恒介绍,《山海社的宝藏》的研发历时半年,与展览策划同步,正因设计研发工作的前置,使得解谜游戏与展览结合紧密,并且还使用了大量展览中的多媒体互动装置,大大提升了观众的体验感。根据馆方的问卷调查,参与游戏的受众,呈现年轻化和高知化的面貌,其中有90%的人觉得很好玩,也更能接受这样“年轻化”“活化”的博物馆。
从静态到参与式观展
看似热闹,实则存在同质化的博物馆文创领域,一直在寻求自我提升、自我突破。博物馆里的文物,为文创设计提供了丰富多彩的素材,但大多数文创设计仍然停留在浅层次的元素移植,更有些成为“旅游纪念品”。在此情形下,以解密+展览+线上互动的博物馆解谜,可否视为一种新的博物馆文创呢?
博物馆解谜类文创之“新”,似可综合为以下几点:首先,它是细分受众的产物,关注的重心为90后、00后,而这部分受众又恰好是当下博物馆的主要受众人群;其次,它是跨界的产物,文博领域、游戏领域、教育领域的所长都充分体现其中。换言之,它是用游戏化的手段,传达文博知识,达到社会教育的目标;再次,它开启了一种新型的观展方式,将主动权交给了观众本身,让观众跟着文创的设计去探索展览。如此一来,博物馆的展览通过与观众的互动,真正“活”了起来。
据了解,目前至少有三至四家博物馆正在积极与社会各方面资源合作,酝酿以展览为核心的博物馆解密。或许在新的一年里,我们可以期待一批策划精彩、与展览互动紧密、观众体验更佳的博物馆解谜产品。